26.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26 不能操之过急……

萧倦抱着怯玉伮睡下, 却不准太监们熄灭灯火。

怯玉伮的脸蛋好软,萧倦戳了一下,轻轻地, 又戳了一下。

戳得怯玉伮蹙了眉, 萧倦指尖抚上他的眉心, 不准他皱眉。

他抚他,他应该高兴才是, 怎么能蹙起眉头表示不愿意。

萧倦顺着眉头抚到眉尾,又抚上怯玉伮湿漉漉的眼睫, 没人欺负他了, 怎么像是一直在受欺负。没下雨了, 还湿哒哒的, 得擦干净。

眼睫长长的,萧倦抚着怯玉伮的眼睫, 指腹触过鼻尖, 掌心相贴唇瓣, 好柔的唇,萧倦一下子心神全到怯玉伮的唇上了。

手掌缓缓下移,唇瓣抚慰掌心的痒, 蔓延到指根、指腹、指尖。萧倦碰着怯玉伮的唇,轻轻地拨弄,唇齿怎么闭着, 张开, 他愿意把手指给怯玉伮咬。

嗷嗷待哺,这里可没有奶娘,小馋猫,含着手指解解馋。

萧倦遇到了阻碍, 小馋猫不肯把牙齿张开。都睡着了,怪可怜的,萧倦也就没掐他的脸颊,硬是要他含着了。

四季轮转,秋越来越冷。

林笑却第二天醒来,萧倦竟然还在。

“陛下,您怎么不去打猎?”林笑却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想赶萧倦离开。

“每年都是那些花样,没甚意思。起来,朕喂你喝药。”

林笑却浑身乏力,爬不起来,轻声道:“陛下,臣这里伺候的人足够,不必劳烦陛下。”www.gzhl.com.cn 经心小说网

萧倦放下药碗,走到床榻旁一把将林笑却抱怀里,林笑却腿悬空,眉眼微慌,没反应过来就被萧倦抱着走了两圈。

“太弱了,”萧倦道,“你需要锻炼,需要练习拉弓射箭。等你好些了,朕亲自教你。”

萧倦抱人可算不上轻柔,衣服一蹭,伤口就碰到了。林笑却疼得生理性湿了眼眸。

泪水盈在眼眶里,要落不落。

萧倦微微困惑:“你怎么又哭了。怕累?”

“你连骑马都做不到,怎么骑在哥儿身上洞房?”萧倦单手抱住林笑却,另一只手摸着他眼尾,叫他不许哭。

单手抱更疼了。

林笑却的泪水盈满眼眶,一滴滴落了下来。

“我不骑马,也不骑人。”他声音轻轻的,疼得乏力,“陛下,你碰到我伤口了。”

“好疼。”他冷静地表达自己的述求,可是声音太弱了,听起来就带着一点乞怜的意味。

萧倦听得心里好怪,他说不出,手上的劲没注意就更大了。

林笑却哽咽了一声,推拒着萧倦,他要自己走,走回床上躺着养伤。

萧倦不肯放,抱着他回到床榻旁,把他放到床上,不准他睡,让他靠在床靠上。他还要喂他喝药呢,怯玉伮怎么能够睡下。

“陛下,臣能够自己喝。”林笑却抬手,想接过药碗,萧倦偏不让。

明明一口就能饮尽,萧倦偏要一勺勺地喂,喂得林笑却满口满心都是苦意。

林笑却实在不知道,萧倦这么折腾他,到底是看他哪里不顺眼。

喝完了药,萧倦又要给他刷牙。

林笑却实在忍不了:“臣有手有脚,臣自己做。”

萧倦偏不让:“刚还说骑不了马,现在又能自己做了。”

萧倦叫他张口,林笑却垂着眸理都不理。

萧倦直接上手,掐住脸颊硬逼着张了口。

牙刷还没刷上去,他的手先抚了上去:“这牙齿白白的,硬硬的。”指尖甚至敲了一下门牙。

林笑却挣扎,浑身没力,挣不开。

萧倦松了手,道:“你动什么,朕亲自伺候,你还不好好感激?”

“臣不是牲口,不用看牙口。”

“谁把你当牲口了?你这么倔的牲口,哪里有卖,朕叫人买上一千笼,造一个大大的宫殿装进去。”

林笑却厌烦,不想看皇帝,钻到被窝里再不想搭理。

他奄奄一息的,蜷缩在被窝里,半阖着眸,伤口疼得眼睫湿润润的。

眼睫又长,神情又倦。

萧倦觉得自己恐怕是成了猛兽,能一口把怯玉伮这小家伙吞进去,连骨头都不剩。

最好的玉石,也不能让萧倦爱不释手。偏偏看到怯玉伮这模样,他总觉得不够,抚摸不够,戳弄不够,总是不能够满足,无端的空落。

萧倦揭开被子,要给林笑却身上的咬伤上药。

林笑却说有山休,萧倦问山休谁。

林笑却不敢答了,只能让萧倦施为。

萧倦戳弄着药膏抚弄着伤口,力道太重了惹得林笑却疼得直颤。

萧倦另一只手摸了把他湿朦朦的眼睛,再上药时力度就轻多了。

萧倦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哥儿?”

萧倦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在全国选,反正他父皇也是这么干的。

林笑却忍受着萧倦粗蛮生疏的上药,还要忍受他问问题。

“我不喜欢,”林笑却道,“臣什么也不喜欢。”

萧倦也不管手上沾着药,顺着伤口摸到林笑却小腹,笑道:“你又不能自己生孩子,不然朕倒是愿意让你生。”

“朕宠幸你几月,怯玉伮肚子里就会有宝宝。”萧倦戳了戳,“等宝宝生下来,你就有孩子了。”

林笑却护住自己的肚子,不让他戳:“陛下,您在说什么,臣这里真的不缺人,陛下折煞臣了。”

“怕什么。”萧倦道,“有朕护着,你什么都会有的。美人、儿女、王位。”

“过几年,朕寻个由头,让你承袭你父亲的王爵之位。”萧倦道,“本来你没什么功劳,这爵位也不该给你。谁叫你这么弱,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不给你些虚名,反倒叫外面的人小瞧了你。”

“臣不需要。”林笑却躺在那里,声音极轻,却惹得萧倦生怒。

萧倦懒得再上药,叫了太医来。

他道:“朕赐的,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笑着吞下去。”

“今天朕能给你美人和爵位,明天就能赐你白绫和鸩酒。怯玉伮,朕待你足够仁慈,但你若是得意忘了形,也怪不得朕换个方式对待你。”萧倦气虽气,却没走。

看着太医上了药,下人喂了膳食,他还是没走。

不识好歹的小猫崽子,该被绑起来放笼子里训。可病怏怏的,躺床上都哀哀的,躺笼子里指不定怎样哭。

到时候哭个没完,又不肯出声,就默默地掉泪珠,眼睛肿得没法看,还是算了。

林笑却用了膳,困意上涌,又躺床上睡着了。

萧倦气也没处发,只能任其散了。

他静静地看了怯玉伮一会儿,跟着躺到了床上去,搂住怯玉伮,有点想亲怯玉伮,可是太怪了。

父皇从不会亲他,只会送给他目之所及的一切。

父皇再喜欢他的儿子萧扶凃,也没有亲过萧扶凃,只是抱着哄着,笑得嘴都撇不下来,不怒自威的气势都散了。

他抱了怯玉伮,也准备送给怯玉伮美人孩子,可是为什么,他会想亲他呢?

没有人在皇帝萧倦的面前,示范亲吻的举动,他的父皇没有给出先例,萧倦在一刻,竟陷入了一种可以称之为迷茫的情绪。

至于后宫的妃嫔们,萧倦从不在意,也没把他们当人。

在萧倦心中,他自个儿是第一位;父皇是天子,当然也是人;太子萧扶凃作为储君算半个;至于怯玉伮,是他萧倦的人,自然也不能当成物件儿。

而嫔妃们的亲吻,在萧倦看来,www.youxs.org,是一种献媚。

献媚?

萧倦皱紧了眉头,难道他是想献媚于怯玉伮?

十分怪异。萧倦否决了这项思路。

午后下了些小雨。

云木合靠在窗前,静静地望着。不知泉原乡有没有下雨,他种的庄稼应该已经荒废了。没有施肥,没有收割,虫子和杂草把他的庄稼瓜分。

云木合种的地面积不算大,他一个人种不了太多地。地上的庄稼只要够他和知池吃就好。知池读书的钱,他一向是用绣品换。

知池小的时候不听话,非要帮他的忙,读书走上那么久明明已经够累,还要一路走一路捡木材,专门走偏远的路捡柴火。走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深了不说,脚上的厚茧都磨破了。

出了血,知池还说不疼,不疼。他把柴火放下,他说明天云哥不用起那么早,柴火他已经捡了。饭他也会做的。

云木合没有领谢知池的情。云木合不打他,只是一言不发把他捡的柴火都丢了。

那时候谢知池不明白,小小一个,揪着他衣角让别丢,别丢。

云木合全丢了,抱着柴火一边走一边洒,谢知池跟着他,强忍着不肯落泪,只是小手把他的衣角攥得紧紧的。

月夜里,云木合丢完了木材停下了脚步。

他蹲下来告诉谢知池,所有的事谢知池都不需要做,如果知池真心想做什么,那就是读书,把书本读到破。

那时候云木合以为,供知池读书就是给了知池最好的生活。让知池踏上这条出人头地的路,才能算是报答知池阿爹救他的恩情。

知池,知池,知道池塘之窄,方知天下之宽。

可如果只是一条游鱼,跨入山海会死的。

他什么也不让知池做,只是让他读书,读书,读到最后,竟落入宫中成了奴隶。

早知如此,当初他不该扔掉那些柴火。

他不该只让知池心中装着诗书礼易,明明土地和四季一样能养活他们。

他把执念强加给知池,一朝沦落的知池该多难熬啊。

熬下去。云木合望着雨,知池一定要活下去,他会找到他的,他会想办法找到他。

望雨良久,云木合的手终是停不下来,垂下头绣起“平安”二字。

功名利禄,富贵荣华,终抵不过平平安安地回家。

云木合想要见的人,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此刻在地牢里受了杖责,口枷堵了嘴,奄奄一息被拖到角落里。

他腕上的伤口太医已经包扎,只是太医说,伤口太深了,不留疤不可能。

张束很为难,一个原来在惩戒阁当差的小太监给了建议。

说是刺上刺青,就不会污了陛下的眼。顺着疤痕刺上美丽的图案,那小太监想了想,又道:“刺上一个奴字也未尝不可。陛下要此人记住自己的身份,刺上了,奴性越来越深,除非剐掉那层肉,否则一辈子也就是个奴隶。”

农猗也跟在身边,闻言心中不忍,道:“公公,陛下喜爱美丽胜过奴隶,依小的看,还是刺图案为好。”

张束想到陛下那微妙的态度,道:“咱们做奴才的做什么决定,到时候呈禀陛下,陛下自有决断。”

谢知池倒在角落里,听着这些人讨论他的身躯,他仿佛只是一个瓷器,得到主人的喜欢,就刻上美丽的花纹做一个安静的花瓶,得到主人的恶意,就做最低贱的溺器。

窄小的窗外在下雨呢。

是不是要尿到他的身上去。

池塘里应该开满莲荷游满鱼儿,而不是被人抽干了血剐光了肉,填上污泥,臭不可闻。

秋风萧瑟,小雨淅淅沥沥地落着,铺了石板的路光滑,湿漉漉的乌青色。

积了水的浅坑,雨打其上溅起波纹,圈圈涟漪不散,污水的浑浊泛滥。

睡着的林笑却,中途被叫醒两次,用膳喝药,好在萧倦已经离去,没有人在耳旁说些不得不听的话,养伤就好受多了。

傍晚的时候,威侯秦泯来访。

林笑却想起他的刀,忙让山休取了出来。

林笑却欲起身相迎,但秦泯快步进屋来,制止了他。

“我不必你迎,也不必你送。世子,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林笑却浅笑:“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说得比平常慢,又轻,秦泯不自觉靠近他想听得更清晰。

一刹那,他制止了自己的冲动,挺直了腰板。又不是夫妻之间,怎能靠得过近,如窃窃私语般亲密。

秦泯道:“我不该在马鞍上挂酒,惹得你喝了,又生了病。”

林笑却靠在床靠上,轻轻摇头:“哪是你的酒弄的,只是我自己贪凉,明明天已经冷了,夜间却还嫌热,不准人给我盖被子。这才又发起烧来。”

在秦泯进屋前,林笑却已披好大氅,毛领子遮住了颈项上的伤口。他摸着大氅上浓密的细毛道:“这不,我得了教训,现在在屋里也裹得严严实实。”

秦泯问林笑却闷不闷。

林笑却摇头:“开着窗,刚还下雨了,不闷。”

他问:“追风怎样了,它还好吗?”

秦泯道:“还在养伤,没有大碍,踏雪守着,它高兴得直赶我走。”

林笑却浅浅地笑开,山休递上热茶,林笑却亲自端给秦泯:“要不是追风,我没准就落了虎口。我还不知道该怎样感谢它。”

“追风是战马,”秦泯道,“保护你是应当的。它若是临阵脱逃,逃兵按律当斩,我不会徇私。”

“它不是救你,它是在救它自己。世子,你不必介怀。”秦泯宽慰了一番,捧着林笑却递来的茶却没有喝。

若是世子当真葬身虎口,老虎会陪葬,追风……大概他下不了手,会留下踏雪,放走追风,既然只有追风一个活着回来,那就远远地离去,不要再回来。

他和踏雪都不会再要它了。

好在追风没有让他失望。此后,他也不会让追风失望。无论将来如何,即使病了残了,他也会待追风一如既往。

“我会好好待追风,连同世子的那份,你不要担心,它不会有事。”秦泯给出了承诺。

林笑却轻“嗯”了声。雨已经没下了,窗外失了雨声。

林笑却捧起那天秦泯让他拿着的刀。

“秦泯,你的刀,我忘还了。”他递给他。

“留着。”秦泯覆上他的手,将刀缓缓推了回去,“留着它。”

林笑却推辞:“没有刀鞘的刀,威侯拿着最合适。”

秦泯道:“那就为它打一副刀鞘。它绝不会伤着你。”

送的到底是刀还是人,林笑却不想分清。他装傻道:“那怎样的刀鞘最配?”

“需要宝石镶嵌吗?”他抚摸着刀身,并不靠近刀刃的位置。

秦泯说不必:“普通的精铁即可。”

林笑却问:“若我想要那样的刀鞘呢?”

秦泯笑:“那就镶,正好我那里有一盒宝石,是当年驻守北边时换得的。明日我差人送来。”

明明秦泯那里有这把刀的旧刀鞘,可他不送刀鞘送宝石,他宁愿林笑却重新锻造一个新的更合意的。

哪怕太过华美不是秦泯所欣赏的风格。可他想要林笑却觉得合心意。

不止是刀鞘,他这个人也一样。

林笑却从刀柄慢慢抚到了快刀尖的位置。

秦泯按住了他的手:“刀尖锋利。”

林笑却笑:“我知道了,这就收手,不玩它了。”

那笑容叫秦泯心下一颤,喉咙微痒,方才林笑却递给他的茶,他这才端起来喝光。

林笑却问他茶如何。

他竟下意识答:“好甜。”

惹得林笑却笑得更开怀了:“又没放糖,怎么会好甜。”

秦泯固执道:“真的好甜。”

他垂眸看茶盏,杯中茶已喝尽,他连茶叶都没放过,刚不小心全吞了进去。

他眼眸望着茶,心却望着林笑却,丢在那,一时之间回不到心腔了。

林笑却又为他斟茶,这一杯秦泯却敬给了林笑却。

“平安归来,世子,你该和我喝一杯,请。”

又不是交杯酒,秦泯的眼神怎如此缠人。

林笑却接过那杯茶,温度恰好合适,他也不推脱了,一饮而尽。

只是他不慌,不像秦泯那样心下慌乱,才不会做出把茶叶也吞了的事。

秦泯见着方才他用过的茶盏,此刻也为世子所用,心中滋味甜而涩。他非要用这杯敬世子,世子毫不在意地接过,到底是对他视若知己不在意共用这茶盏,还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呢。

饮尽茶,林笑却道:“你总是叫我世子,生疏了些。我小名怯玉伮,你若愿意,也可以这般唤我。”

秦泯的心剧烈跳动了下,他抬眸望着世子的笑意,竭力平静道:“唤怯玉如何?”

他不想像旁人那般唤世子,他想要一个更亲密的称呼。

只是秦泯不知,怯玉早就被人唤过。太子殿下感到伤心的时候,就会轻轻地低低地唤林笑却一声——“怯玉”。

“好啊,”林笑却道,“怯玉也很好。”

秦泯的心腔跳得快要融化,他缓了好片刻才把那声“怯玉”唤了出来。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动人的言辞。

“怯玉。”笑却,世子……无论哪一个称呼,都叫人此生难忘。

夜渐渐深了,林笑却问秦泯用过膳没有。

他用过了,但他说谎:“没有。”

林笑却便留他用膳。

秦泯又多了一段相处的时光。

他担心自己用餐的礼仪不好,吃得很小心。林笑却见他那模样,笑着给他夹菜:“是我这里的太寡淡了吗?

“我胃口不好,他们做得也清淡。不知你来,倒忘了提前准备。”

一个大将军,威震邺朝的侯爷,生怕自己哪里不好,在林笑却面前那样小心翼翼。

林笑却夹完菜,看着他吃。

秦泯既高兴,又谨慎,吃完这一口,又喝了口茶咽下去,才道:“我喜欢清淡的。”你吃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林笑却笑:“你喝酒喜欢喝最烈的,吃饭却寡淡。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迁就我。”

秦泯道:“武将会有羡慕文弱之人的那一刻,文弱之人也会憧憬武将,不冲突。”

林笑却道:“那我算文弱吗?弱是够弱,只是不知算不算得文雅。”

秦泯搁下碗筷,郑重地问:“那怯玉会憧憬武将吗?”

林笑却意会了一点秦泯的意思,他避开了这个问题。

“是我问你,可不能反问。”

秦泯想了片刻,道:“这世上,大概没有比怯玉更文雅的人。至少,我未曾见过。”

林笑却笑:“快吃饭,客人饭没吃多少,净恭维我这个主人了。”

秦泯心道,他不想当客人,也不是恭维。但若再说下去,就有巧言令色巧舌如簧之嫌。

过于热情,他担心怯玉真的怯了他,不肯再与他相处了。

战场上需要拿捏好时机,爱上一个人,也不能操之过急,需徐徐图之。

用完膳,秦泯再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即使他吃得慢,这宴席也有散尽的一刻。

再不舍,他也干脆利落告了别。

说不要林笑却送,就真的不要他送。

生了病,本该躺着静养。他来叨扰本就不对,怎能再劳累怯玉相送。

即使很想回头,但秦泯也没有回过头去。

他往前走,一直走,直到走出了林笑却的院落,才在不起眼的角落转过了身。

院落的门阖上了。他只能看见门锁,看不见门后的人。

月上中天。他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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