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12 脱敏治疗

林笑却醒来的时候, 发现殿外下雪了。

腹中饥肠辘辘,殿外风雪飘摇。晏巉已经离去,林笑却爬下床,看见了蜷缩在脚踏上的书香。

书香睡得很不安稳, 呢喃着娘亲, 林笑却静静望了会儿, 走过去想把书香抱到床榻上。

只是一接近, 就被书香紧紧地抱住了。

在书香的梦里, 他终于抱住了他死去的娘亲。在书香的梦外,林笑却想了会儿没有挣扎, 回抱住他。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 林笑却在这个世界也有娘。

娘亲会哼唱一些歌谣哄他睡觉。小小的怯玉伮总是笑,总是逗娘亲笑,娘亲最开始也笑的,后来见到怯玉伮的笑, 却开始泪流不止。

邻家来过一趟, 说要换娃娃,换来娃娃不是养,换来娃娃烹煮之。

虎毒不食子,不能吃掉自己的儿女, 那是猪狗不如的行径,可如果吃的是别家的, 罪孽好像就减轻许多。

娘亲不愿换, 也不想吃别家的娃娃。爹爹想了法子, 带着他到城里去,城里贵人多,城里有钱银, 去城里把他卖了,爹娘就能活下来。

林笑却有个哥哥,扯住爹的袖子说要卖就卖他,哥哥哭着抱住怯玉伮,说把他卖了,爹娘一样活。

爹爹不愿意,哥哥养得八九岁了,眼见着可以成人。小的这个太小了,养不活的,卖了吧。

卖了一家三口多活一年,卖了小的大的多活半载。www.gzhl.com.cn 经心小说网

爹爹推开哥哥,带着怯玉伮远去。

哥哥在后面追,娘亲在屋内哭喊:别跑了,别跑了,村外有流民!狗子,回来,回来啊……

哥哥站在村口,涕泗横流,一个流民突然扑上来,要杀了哥哥吃。

哥哥要被掐死之前,邻家听到动静,帮忙打跑了流民。

哥哥满身伤的回去了。

爹爹卖了人,太心急,买了食粮被人盯上,还没回到村里,就被流民杀了。

粮食、银钱都被抢,爹爹这个人也洗刷刷入了锅。

后来先皇后一族倒了,晏巉入了朝,南周形势渐渐好了。

怯玉伮想回到村里看看,晏弥带着护卫牵着怯玉伮回到村里。

但这村已经荒废,人亦不知踪迹。

那一天也是这样下着雪。

晏弥将怯玉伮抱了起来,说或许是逃荒到别处去了。

晏弥抱着怯玉伮走进他儿时的家,破落的,积满灰尘的家。

怯玉伮将脸埋在了晏弥胸口,不愿去看。

晏弥发觉衣衫湿了,他轻拍着怯玉伮的背,没有说他哭了的窘事,只是轻轻地哼唱起歌谣,哄一个孩子睡觉。

林笑却在多年后的如今,突然想起了那首歌谣。

他轻轻地哼唱起来,哄怀里的孩子睡觉。

睡得不安稳的书香,渐渐睡得安稳了下来。

林笑却将书香抱到了床榻上,盖好被子,隔着被子拍了拍书香的背,轻轻的,一下又一下。

书香睡熟了,林笑却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殿外。

他要为自己找一些吃的,太饿了。

人饿的时候,胃肠灼烧得理智全失,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想吃,想吃。

小的时候,家里有点吃食,爹爹都是让娘先吃,娘不肯吃,非要他先吃。他不吃,娘也不吃。

爹爹就吼他,流着泪说还不快吃。

爹爹和哥哥饿得皮包骨头,他身上还能有点肉。

有点肉,瞧上去好看些,卖也能卖个好价。只剩骨头,别人瞧了倒胃口,不想买的。

娘亲说邻村吃草根啃树皮,还有的吃起了观音土,吃撑了死掉了好多。

娘亲抓起一把观音土,教导怯玉伮这个不是吃的,不能看到有的人吃,就跟着吃,会死人的。

怯玉伮当然不会吃。他明白土用来耕种,土不能进入腹中。

他望着娘亲,娘亲盯着土,怯玉伮心中怯怕,举起小手摇娘亲的手腕,将那把土摇散了。

灰尘进了眼,怯玉伮眼中落下泪来。

娘亲擦了手,赶紧抱起他,给他吹眼里的灰。

这时候娘亲没有对饱腹的极致渴望,只是专注地为孩子吹一吹眼睛。

灰尘随着泪水离了眼,世界变得清晰,林笑却伸出手,雪落到手心,不急不缓地融了。

林笑却走到正殿,没有找到吃的,想走出凤栖宫去,晏巉正好回来了。

身后跟着的宫人们端着吃食,算得上丰富。

正殿里放好吃食,宫人们退下了。晏巉换了新的干净的手套,关好殿门,将林笑却抱了起来。

林笑却轻声说自己能吃的,不用喂。

晏巉说他需要学着接触人,问怯玉伮愿不愿意帮忙:“有这个毛病,是上不了战场的。”

林笑却问:“大哥要上战场吗?”

晏巉道:“北雍攻占了周国不少的城池。乱世这么多年,君王御驾亲征、带兵打仗、培养威望已是常事。大哥不是君王,但唯有收复失地,才能洗去前耻。”

殿外有晏巉的人守着,晏巉低声道:“清理国内只是第一步。”

晏巉舀了一勺豆腐喂林笑却。林笑却好久没吃到这样清淡鲜嫩的吃食,舌头满足,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

他眼里渐渐涌起欢喜,晏巉也跟着心情好了些。

“你愿意帮大哥克服这个毛病吗。”

怯玉伮低声道:“愿意的。”

他仰起脸庞,缓缓回抱住了晏巉。

晏巉手一颤,他阖上眼又睁开,眼前只是怯玉伮,只有怯玉伮,晏巉继续喂林笑却吃的。

林笑却吃了半饱问:“大哥,晏弥和晏余会没事的,对不对。”

晏巉道:“我提前派了人保护他们,不用担心。”

林笑却得到肯定的回答,本应松一口气,可不知为何,心中仍是沉沉。

他望着晏巉,这个世界的万人迷主角,他是主角,一切会顺利的。

喂怯玉伮吃完饭,晏巉才准备用膳。

放怯玉伮下来的时候,脸颊不慎擦过怯玉伮的手,晏巉一下子捏断了手中的筷子。

林笑却望过来时,晏巉额生薄汗,他笑道:“无事。”

过了会儿,晏巉又道:“摸我的脸。”

林笑却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坐直了腰杆,没有动。

晏巉道:“不要怕,把大哥当成花瓶,抚摸上来。”

林笑却犹疑很久,想到晏巉方才的话,想到晏弥,最终抬起了手,轻轻地抚上了晏巉的脸颊。

晏巉冷颤了一下,倏地将林笑却打横抱起,送到了床榻上。

床帘放了下来。

林笑却躺在床上,晏巉在他上方,低声道:“继续。”

林笑却指尖本已收回,这下不得不又抚了上去。在这个世界里,晏巉是林笑却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林笑却抚上晏巉的眉眼,高岭之花在他眼前具象化,晏巉额上的汗是雪花融了。

晏巉渐渐地气喘起来,林笑却不想继续了,脱敏治疗需要慢慢来。

但晏巉握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一直往下,从眉眼到鼻梁、唇瓣、下巴,晏巉没有往下,就这样的程度,晏巉已经快要晕厥过去。

本能感受到的痛苦,精神上的接纳,习惯性的厌恶,心底里的愉悦,错综复杂,晏巉无法分清。

突然间,晏巉含住了怯玉伮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林笑却疼得落下泪来。

破了口子,尝到血腥,晏巉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瞧见怯玉伮的眼睫微微湿了,泪水从眼尾滑落。明明一样是血,为何他人的只让他作呕,怯玉伮的,却抚平了晏巉对这个世界的厌恶。

好似观音土。吃撑了一样会死。可死之前饱腹,填饱虚无,苟延残喘。

晏巉低喘了几息,将伤口舔尽。他说了对不起,林笑却咬着唇垂着眸,不敢看他。

晏巉道:“怯玉伮,或许终有一日,我会落得一场空。世事无常,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我自小明白。”

“即使如此,大哥还是会往前走,哪怕到最后你认不出大哥。到那时,恐怕我自己也认不得自己了。”晏巉起身,拿来药给林笑却包扎,明明只是破了个口子,他却包扎得好似断了根手指。

林笑却摇摇头,一点一点将纱布掀开了。

“晚上就好了,”他说,“大哥不用在意。”

林笑却蜷缩在床上,受伤的手指耷拉着,像一只懒懒的薄薄哀怨的懵懵懂懂的小猫。

连爱恨都弄不清楚,不明白,也不探究。

晏巉用完膳走后,林笑却躺了很久才起来。桌上的热菜凉了,还有些糕点。

宫人要进来撤走,林笑却将糕点留下了。他将几个盘子剩的糕点整整齐齐摆在一个盘子里,随后端到了偏殿去。

几个宫人见林笑却离开了,面面相觑,随即将剩菜剩饭囫囵瓜分了。

他们吃得很急,生怕林笑却赶回来。

撤下去吃也不成,会被抢走的。

吃完了,将盘子撤走。有个小太监叫朽竹的,没有进来抢吃的,他是晏巉的人,他只是看着这些宫人,看了会儿又走到偏殿去守着。

乱逃的宫人都被杀了,活下来的宫人战战兢兢,随便一个士兵都能支使他们做事,不敢不从。

偏殿里,书香仍然睡着。

林笑却将糕点放在了桌上。

飘了雪,绍江南面驻扎的将领军队更是思归。他们从周国别的地赶来勤王,如今都城都破了,有将领说拼一把,瓮中捉鳖。

大将道:“陛下都被捉了,贼子用陛下的性命要挟,你拼就是害死了陛下。”

将领道:“难不成一直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争执中,濮阳邵的使者带着皇帝的圣旨到了。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请他们解散,各归各地,回去过年。

一番争议后,各将领还真离开了绍京。

濮阳邵的兵力消耗了许多,也不想再打下去,如今他只想赶快把朝堂上的人都换成自己的,等彻底掌握了绍京及周围城池,再图谋他地。

许多的官员被杀,濮阳邵安插所谓自己的人,其中一半实则是晏巉的人。

晏巉过去一直提拔不上来的手下势力,如今终于掌握了半个朝堂。

世家在濮阳邵带来的战乱中,损失惨重,周国世族亡了快一半。高门士族如姜氏更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

姜氏数百年的财物被掠夺,那些珍贵的珠宝等濮阳邵让全抬到凤栖宫去,作为聘礼。

而珍藏的书籍竹简等,濮阳邵本想烧着玩玩,大冬天取取暖,被荀延阻止了。

濮阳邵笑着全赐给了荀延:“你们这些汉人,嘴里就是些书啊礼仪啊,哪有兵强马壮重要。前头沧国汉化,我虽学了不少,可还是烦这东西。”

荀延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正如将军登基,也需要一步步将礼数全了,才能得到上天和万民的认可。”

濮阳邵耍了耍手中的槊天戟,道:“好好好,都听军师的。”

濮阳邵手下一谋士道:“将军,依我看来,如今不宜称帝。挟天子以令诸侯,还能师出有名。要是直接称帝,就给了其他人打过来的由头。如今军队损失颇重,正当休养生息,招兵买马,以图后事。”

荀延怎会看着濮阳邵休养生息,就是要他称帝,要他自乱阵脚。

正当这时,前头与濮阳邵一拍即合想篡位的顺王来了。

顺王是赵异曾祖嫡次子的后代,早就对皇位有想法。内城投降的那将领,还是他派人劝降的。

顺王自以为有功,来找濮阳邵讨皇位来了。

早先就说好了的,他里应外合,濮阳邵扶持他当皇帝。

谁知顺王刚开口讨要,濮阳邵槊天戟就架在了他脑袋上。

顺王抖如筛糠,道:“将军这是何故?”

濮阳邵笑:“你身为赵氏宗族,享尽荣华富贵,却不知满足,勾结本将军叛乱,实在不忠不义不孝。还想要皇位?”

濮阳邵收了槊天戟,笑道:“来人啊,把咱们这位异想天开的陛下拖下去。不用杀。”

濮阳邵挑了下眉:“关起来好了。”

顺王喊道:“你答应我的,将军,你不守承诺,濮阳邵!”

濮阳邵阴狠下来,瞥了过去。

顺王一下子不敢喊了,乖乖地被拖下去关了起来。

这一番下来,濮阳邵对手下道:“不要背叛本将军,否则,可不是一杯毒酒那么简单。”

“过去周国的世族欺压你们,侮辱你们,皇帝又是个昏庸无道的。你们既择我为新主,本将军便带着你们荣华富贵,将这周国换个天瞧瞧。”濮阳邵笑道,“什么高门低门,高贵低贱,谁站在皇权上,谁说的才是真的。”

荀延却心道,皇权、黄泉,也不知将军到最后,是得到哪一个。

另一个谋士见此,心知主公对皇位是志在必得,劝不得了。

监狱里。

也是巧,顺王被关在了姜清境的隔壁。

顺王真是满心郁怒无处说,见到丞相,叭叭叭地就把这事说了。

“那濮阳邵果然是个北地蛮子!答应本王的事,不但不做,还把本王抓了!”顺王怒道,“什么破将军,能不能有点守诺的意识,本王要是完蛋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姜清境的族人被屠戮殆尽。姜清境抬眸看了顺王一眼,顺王吓坏了。

吓得直往后缩,这才想起来,姜氏一族被灭,也有他顺王一份功劳。

顺王讪讪地笑:“那个,就,嗯,本王只是想当皇帝。本王也没想到会这样……”

说着说着顺王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没声了。

姜清境却笑了起来,目光也变得和蔼可亲:“王爷,您说您这事办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您要是跟我合作,您现在早就登上帝位了。”

顺王一听,忙道:“可你不是喜欢贵妃娘娘?你本就身居高位,怎么可能还跟我合作。”

姜清境道:“自然是为了——”

姜清境默了片刻,道:“为了将贵妃娘娘压在身下。你把晏巉送我,我把皇位送你,两全其美。”

顺王听了,乐哉哉幻想了半天,又沮丧起来:“现在不成了,难兄难弟,没准咱俩一起死。”

顺王脑壳有包,眼睛一亮道:“丞相,不如我们结成异性兄弟如何?当年刘关张桃园结义,要是我们从这里逃出去,也一起谋划天下,到时候贵妃美人都是你的,我只要皇位。”

姜清境道:“莫敢不从。”

两人在监狱里草草结成了兄弟,顺王这才偷偷摸摸地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一个人去讨要皇位。我也有谋士和兵将的,晚上等他们来救咱俩。”

姜清境感激涕零道:“多谢大哥。”

顺王见丞相如此谦卑,在濮阳邵那受的气才稍微顺了。他隔着铁栏杆的缝,拍了拍姜清境的肩膀,乐道:“放心,大哥罩着你,会没事的。

“你的族人死光了,以后本王就是你的族人。”

姜清境咬得牙出血,将血沫子咽进去了,感激道:“多谢大哥,以后王爷就是微臣的亲人。不仅是周国,北穆北雍,小弟也要帮大哥拿下。助大哥一统三国,筑万世的基业,如此才能报答大哥恩情。”

顺王大笑道:“如此甚好!好!好!”

笑得太大声,惹来了守在外面的牢卫。牢卫敲了敲铁杆道:“别嚷嚷了,死到临头,嚷什么嚷。”

顺王一下子蔫了。嘿嘿笑了两声,不敢再笑。

到了夜间。

濮阳邵的兵马一直忙着到处搜刮钱财米粮,监牢守卫空虚,士兵无心守牢,暗恨自己没被派去搜刮,几个人正叨叨着,倏地就被杀了。

顺王好歹是王爷。赵异没有兄弟,对这些宗室子弟倒是颇为宽厚。

烂船也有三斤钉。顺王和姜清境还真被救出来了。

但很快,濮阳邵的兵反应了过来。

混乱中,顺王的手下殿后,姜清境和顺王逃出了城。顺王正想喘口气,等手下赶过来,姜清境一刀将他杀了。

“灭我族者,还妄想什么皇位。”姜清境声音狠戾,“顺王,若不是赶时间,我会将你的肉一片片剐下来的。”

顺王不明白他刚收的小弟怎么变脸这么快,刀被拔出,血洒满地。

顺王这下真蔫了。

姜清境收了刀,随意在顺王身上擦了擦,夺马而逃。

濮阳邵刚杀了不少官员,正准备把姜清境拉出来杀了,谁知属下来报,人逃了?

濮阳邵正要发怒,一谋士道:“死得就剩一个了,还能成什么气候。”

濮阳邵想了会儿,笑道:“派人去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捉回来,就煮了吧,分给那些奴隶吃。”

荀延得知姜清境逃了,眉头紧蹙,派了一百精锐去追,格杀勿论。

凤栖宫。

许多华美的珠宝摆件锦缎都被抬了过来,宫里根本无处落脚,好些只能暂时收到别宫。

一个小将红着脸说这是将军的聘礼。

凤栖宫正殿被重新打扫了一番,几乎纤尘不染。

林笑却点了点头,洗漱后回榻上躺着。

晏巉回来了,见到处堆了珠宝锦缎,微蹙起眉,正想叫人抬走,小太监朽竹通禀道:“将军来了。”

濮阳邵特意洗干净身上的血腥,又换了衣裳才过来。

他提着戟走进来,笑道:“如何,本将的皇后与贵妃,这么多珍宝,本将军全给你们,喜不喜欢。”

晏巉道:“将军真是兵器不离身。请站远些,小怜害怕。”

林笑却从床上缓缓起身,濮阳邵望过去,见小怜垂着眸,当真不敢瞧他的样子,笑了笑,将槊天戟搁在了一旁。

濮阳邵除了这戟,身上还配着刀。

他笑着瞧了晏巉许久,道:“晏大公子,你不会玩刺杀那套吧。本将军喜欢美人,可美人若不听话,本将军只能忍痛割爱,一杀了之。”

晏巉道:“将军说笑了。正如将军所言,做谁的贵妃不是贵妃。只是当初我也是与陛下大婚后,才有诸多接触。还望将军守礼,待本宫与小怜嫁与将军后,再亲密接触不迟。”

濮阳邵笑着走了过来,想要揽住晏巉,晏巉躲开了。

濮阳邵颇有些恼意,径自走到床榻旁,要去抱林笑却。林笑却也往后躲。

濮阳邵恼道:“怎么了,不给吃,抱抱都不行?”

濮阳邵对林笑却道:“过来,本将军宠你。”

林笑却不上前,濮阳邵欲上床捉他。晏巉绕到床后,将林笑却抱了起来。

“将军,”晏巉道,“我听说军师送给您不少美人男宠,将军龙威虎猛,下午杀了人还碰了好几个。小怜知道了,很是伤心。您这般猴急,小怜口不能言,就算难过,也只能郁结于心。”

濮阳邵听了,又是恼又是喜,他笑道:“听着这醋劲,莫不是晏大公子也恼了。”

晏巉道:“本宫确实不喜与人分享。”

濮阳邵躺在床上,道:“那些庸脂俗粉,不过消遣而已。你俩不让本将军碰,本将军难得瞧上人,也愿意等上一等,给你俩明媒正娶的名分。

“把小怜抱过来,怕什么,只是来瞧瞧你俩。省得手下的兵将不知礼,怠慢了美人。”

晏巉抱着林笑却,心中隐怒。他望向一旁的剑,但林笑却轻轻摇了摇头。

林笑却明白,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林笑却主动从晏巉的怀里出来了。

缓缓走到濮阳邵身前,行了个礼。

濮阳邵连忙扶起了他。

濮阳邵不知怎的,心又开始乱跳。他望着林笑却掀开眼帘看过来的目光,一下子好似回到年少时候,竟生出些羞意来。

下意识解释道:“我碰那些,只是为了不碰你。我知道你怕,我等等就是了。”

濮阳邵唇角扬起,竟有点傻:“我娘说过,女孩子嘛,需要慢慢相处的。”

濮阳邵抬起手想摸林笑却脸颊,但林笑却伤心地瞧了他一眼,濮阳邵又把手放下了。

他不自在道:“你不会说话,那你会写字吗,你平时怎么跟人沟通。”

林笑却指了指晏巉,做口型道:大哥。

濮阳邵道:“大哥?真是大哥啊,我还以为——”

濮阳邵傻笑,还以为是晏巉小妾呢。

濮阳邵抬手想摸摸小怜的头,又担心把小怜发髻揉乱了,只能垂下手道:“以后,你跟你大哥一起嫁与本将军,本将军不会厚此薄彼。你要是担心你大哥断后,本将军也可以找个女人给他,生几个孩子,让你们晏家不至于没个香火。”

濮阳邵严厉道:“只是,若是让我发现,你和你大哥私通,怀了野种,小怜——”

濮阳邵笑:“那本将军只能把你大哥杀了,把野种摔了,再把你锁在床上。春宫图有多少花样,我不找别人玩了,只跟你一起厮混。”

濮阳邵还是摸了摸林笑却的头,道:“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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